青耶八年,越王气衰临近殡天,幼子年幼,不能担朝,为国运康泰,王特占卜问吉,占卜有言,百里有子,其名弘毅,利于国本,为国迎之,处后位而不必侍主皇,虽迎入然不许轻言行,以待王上归天之日,处国之根本,立为摄政,自称为“朕”,协助幼主,至其成年。青耶九年,越国大丧,弘毅升位,于幼王身后辅政,臣称,太上皇
朝堂之上,一年轻臣子举着笏板往前一伸,“禀太上皇,皇上,臣认为,先皇立的法度虽好,但不适合现在的局势,不如,因时度事,适当变通”
“放肆!朝上岂容你胡言乱语?破坏纲纪?”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老臣,应该是气急了,连笏板都没支就开了口,“太上皇,皇上,老臣以为,先帝殡天不过一年,如今就说他法度该改实在为时过早,再者,法度立有数年,国未曾有乱,如今却要谈什么变通,实在是无从谈起”
那个年轻趁子说话不好听的很,他看了眼刚才的老臣,说道,“张大人,都说,人老多迂腐,今日算是领教了”
张大人也不生气,轻蔑的笑了笑,“郑大人,你这年纪经历少,哪里懂什么兼顾考量,只不过是一时心思,不管后果罢了”
郑大人年纪轻受不起激,甩甩袖子说道,“张大人您说那么多,也不过诛心罢了。我只不过说的是因时适时调整,哪里又成了不计后果的一时心思?”
“诶!”正当两人吵的不可开交,一旁的墨衣男子站了出来,冲上位支了笏板,又冲着那两位各行一礼说道,“两位实不必争吵,臣有一言,不知可否当说”
说话人乃是北堂家的长子,北堂墨染,北堂家是世袭的爵位,有众人敬重,说话也有几分重量
那两位大臣互看了一眼,又从鼻子间哼出一声,撇过头不看对方,冲北堂墨染的方向一拱手,“请”
“既然,二位各执一词,那我们不如把要改的法纪,改上部分,也不急于一时,潜移默化的改,再看效果如何,是否当改,若是不当,那若是要改回,也不必担心百姓说什么,朝令夕改”
两位大臣还没说话,百里弘毅就拍了椅背,“荒谬!北堂墨染,你祖上承官多年,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?潜移默化不会称朝令夕改,那我且问你,如何潜移默化?又如何在觉得不妥的时候,适时撤回?”
北堂墨染也不急,接着说道,“回太上皇,只要我们把一个法令拆开,不做法令施行,由国都往乡里,一点点传播过去,百姓不见法度,不必惶恐,耳熟目染,心领神会,若是有什么不合适,再由国都收回,百姓见国都不再有此行,自然心领神会,不必非要下旨”
百里弘毅仍是不认可,“照你这样弄,就算这个法度真的可行,整个想实施下来,也得多年累积,更别说法度不合适,撤回也需要时日,一来一回,何时才算的完?”
“太上皇年轻有为,吾皇万岁有余,这点时日,还是等得起的,只要有利臣民,何必拘于时限,难道,一成不变,就能应如今的局势?您应该清楚”北堂墨染微抬头看向百里弘毅,“如今民非往时民,法度不度时,民或生反意”
这话极有威胁意味,听的百里弘毅蹙眉,“北堂墨染你!”
好在郑大人及时开口打断,“太上皇!太上皇息怒!听臣一言。臣认为此法甚好,可以一试,老是拘泥不前,越国何日才能成为强国,不变易生愚民,受别国小利而走,非明举”
或许是郑大人的话更好接受,百里弘毅没再发怒,他看向不置一词的张大人,问道,“张大人,您意下如何?”
这位张大人朝中威信级高的老臣,其他老臣基本都以他马首是瞻,只因他虽不至于守旧到迂腐,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,刚正不阿,为国为民
这次的变政哪有北堂墨染说的那么简单?虽听上去没问题,但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,哪里是你想不玩就不玩,其他人听不懂,不代表他也听不出端倪,只是...他看向北堂墨染,‘为了让我今日来做这场戏,他挟持了我的发妻,若是我否了,怕是朝不必散,妻已无命乎’他又看向其他老臣,其他老臣基本上都被北堂墨染那句一成不变则民生反意,绕了进去,没一个有微词,他叹了口气,‘罢了!郑大人说的也有道理,一变不变,民愚生反’
张大人选择了低头,“回太上皇,臣亦觉得可行”
百里弘毅却还有话说,“可朕觉得...”
还没说完就被北堂墨染淡笑打断,“太上皇莫不是怕麻烦?”
“放肆!”百里弘毅似乎受不起激,干巴巴的说道,“既然现在,众卿家没有意见,那这法度如何改,如何推行,还请北堂大人多多考量”话外之意,就是让北堂墨染负责这件事
北堂墨染自然接下,“臣,遵旨”
这一件事占了整个早朝,好不容易定下,朝也就散了,百里弘毅背着手回了自己的寝宫,来不及休息就有下人来报,说是北堂墨染来了
虽说朝上争吵厉害,可臣子来见,又不能说不见,百里弘毅只好让奴才把北堂墨染请进来
北堂墨染被请进来,依礼要跪,“臣,北堂墨染,见过...”
“行啦!”百里弘毅挥挥手,没让北堂墨染跪,,又冲着刚领人进来的奴才说道,“北堂大人想来有事要禀,你出去吧,把门带上”
等奴才得令退下,百里弘毅才问,“北堂大人刚领了要职,怎么还屈尊来这里?”
北堂墨染没回答,反而走到百里弘毅身侧坐下,摸向百里弘毅的肩问他,“怎么?还气呢?”
百里弘毅撇开脸不愿看北堂墨染,说话却酸溜溜的,“朕怎么敢?北堂大人您蒙祖上庇佑,方可入朝为官,就连最刚正不阿的张大人,都得卖您几分薄面”
北堂墨染自然听得出百里弘毅话里的酸气,这是在气他朝堂上说话过于难听
北堂墨染无奈一笑,解释道,“他不过是因为发妻被我所劫罢了”
“哦?”百里弘毅似乎有了兴趣,他看向北堂墨染,“果真如此?”
“果真”北堂墨染坐的离百里弘毅更近了些,近到一伸手就可以把百里弘毅揽进怀里,“他最在意这个发妻,自然不敢不应。而且,今日下朝我还特意跟他私聊,当着众多大臣面,以改法相约,他也去了,若是他明天又不应,说受了我威胁,别人也不会信的。再说,改政法是新朝必经,如果他老是阻拦,也会显得顽固不化,你说是不是?”
“确是如此”百里弘毅点头应道,而后又想起自己还在生气,又说,“北堂大人真是好计较,这种可能导致法度错乱的好法子都想得出”
“好啦!”北堂墨染的手从百里弘毅肩上移到腰间,“这主意不是我们一起想的吗?不是你说,我们得持不同意见,才能让他们看不出端倪,怎么这会还要怪我?”
百里弘毅没那么好相与,从鼻尖挤出一个音,“哼”
人没哄好,北堂墨染也不急,反而靠在百里弘毅肩上继续说,“你就看在我明日开始有苦差事,今天就别跟我生气了,嗯?不过,话说回来,你刚才说可能导致法度错乱,那我不就是乱臣?那你这个从别国来搅乱法纪的,岂不就是贼子?乱臣贼子,倒是一对绝配”
百里弘毅斜着眼看向北堂墨染,“什么乱臣贼子?前王好战,使我国土不宁,我为何不能来给他捣乱?你祖辈几代忠良,就因为他怕什么挟幼子号臣民除了大半,你给他改改法度,有什么错?再说,他法度定的本就不好,可能我们改改,还能更好也说不定。怪只能怪,他老了老了,居然敢相信一个与他有家仇的臣子推荐的算士,实属,咎由自取”
北堂墨染轻笑一声,又说,“他哪里是肯信我,只不是使了点手段,让他做了个梦,梦里有那个算士,再经由我的嘴说出来而已,两者皆荒诞,不如去探疑”
“不论如何,如今这越国,算是在我们手上了,随我们折腾,这个‘乱臣贼子’我们也并非担不起”
“好啦我的太上皇!”北堂墨染打了个哈欠,抬眼看向百里弘毅,“看在臣明日开始奔波的份上,今日能不能早点入寝?”
百里弘毅睨了北堂墨染一眼,“自然可以,不过...”又在北堂墨染要揽上他肩之前躲开,“朝堂之上,我一个太上皇被你欺压,回来怎么也得欺你一次”
“好哇”北堂墨染笑着应了,但他也有条件,“但是”他看向百里弘毅,又说,“我在朝堂上顶多是你我扮演角色不同,不得已,回来可不能不得已,既然,你想赢,怎么也得堂堂正正比上一回”
这话有几分道理,百里弘毅便顺着话问,“你要如何?”
北堂墨染坐正身子,提议道,“这样吧,看谁,先忍不住凑过来,如何?”
百里弘毅还没明白什么意思,又问,“为何要凑...”话还没说完,就看见北堂墨染的脸在眼前放大,“你这是...”
“太上皇,请您当心,比赛,开始了”北堂墨染说话间,唇蹭在百里弘毅的唇上,划的百里弘毅发痒,又朝着百里弘毅的唇,舔了一下
百里弘毅唇上又湿又痒,腰间也被人搁了一手,肆意揉搓他腰间的软肉,让他身上扬起一阵燥意,偏偏北堂墨染还要在这时候说话,“您可仔细,不要轻易输了”
被看不起的想法让百里弘毅有了恼意,也学着北堂墨染,往北堂墨染的腰间抚去
百里弘毅主动的不多,轻轻一个动作,竟使北堂墨染身上一颤,眸子从刚才的戏谑变得危险,盯着百里弘毅的眼不放
百里弘毅好胜心已起,哪里是一个眼神可以吓得到的,他又学着北堂墨染,伸出舌头,往北堂墨染唇上舔了过去
这一下,濡湿沾上了北堂墨染的唇,顺着唇勾动他的手,抓的百里弘毅更紧了些,北堂墨染唇抿了抿,企图再次回味那滋味,可惜只是隔靴搔痒,越抿就越是下意识想往前凑,把百里弘毅的唇舌吞噬进去
偏偏这时,百里弘毅还扯了扯唇冲北堂墨染笑,那笑扯动了北堂墨染的心,北堂墨染也就没了心思再跟百里弘毅继续比下去,他揽着百里弘毅的腰,往自己的方向扯,拉着百里弘毅往床上倒去
受拉扯影响,百里弘毅撞在了北堂墨染唇上,北堂墨染笑的开怀,含着百里弘毅的唇含糊说着,“你输了”
百里弘毅自然是不认,“你拉我才...这不做数!”
北堂墨染从百里弘毅的腰摸上背脊,这是他常用的,哄百里弘毅用的姿势,也是他情动,最喜欢做的动作,这会儿,自然是,什么都有
这动作百里弘毅自然也熟悉,情绪从微恼变成平静,又变得故意急促,粗喘着气
北堂墨染便在此时,冲着百里弘毅扬个笑脸,边摸边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,说给百里弘毅听,“不管如何,是你先凑过来的,我们只是说比谁先凑过来,可没有说,不许使个法子”
百里弘毅早就被抚的情动,却还是不肯服气,“这次...这次就算了,下次...下次我要在上面!”
“自然可以”北堂墨染应着,也不等百里弘毅高兴就转折,“不过...”
百里弘毅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,俯身看着北堂墨染,扬扬眉等他下一句
只见北堂墨染手往上挪,挪到百里弘毅的脑后,一个翻身,二人位置颠倒,换北堂墨染俯身看着百里弘毅,他把百里弘毅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,又说,“我要在里面才行”
百里弘毅瞟了北堂墨染一眼,又垂下眸,“你总是不讲理”不服气里沾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
“我为何要讲理?”北堂墨染不以为意,他凑的离百里弘毅更近,唇抵在百里弘毅的唇上,又不往前再近,“我跟你讲的,是情”